本文由无冕财经（wumiancaijing）原创发布

作者：方斯嘉

编辑：陈涧

设计：岚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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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晖去哪了？

这是10万威马车主近期最关心的问题。不久前，威马汽车服务器一度瘫痪，客服失联。

有传言说，沈晖在参加德国慕尼黑车展后，远赴美国，不打算回来。也有媒体称，2023年春节后，沈晖就没有在公司公开露面，其家人也于此前迁居美国。

威马汽车一度曾是国内的车企新势力头部，曾吸引约12次融资，累计募资超410亿元人民币，包含来自百度、腾讯、红衫、李嘉诚、何鸿燊家族等明星资方。

10月10日，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显示，威马汽车科技集团有限公司申请破产重整，办理法院为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。

10月18日，威马汽车在微博发文，针对破产、创始人跑路等传闻进行澄清，其中提到，沈晖近期工作重心以海外事项为主。

但这似乎很难彻底打消外界疑虑：会不会再出现另一个“贾跃亭”？

威马车主很无奈

“网络异常，请稍后再试该数据的格式不正确。”10月12日前后，威马汽车车主反映，威马APP处于“瘫痪”状态，车机与手机钥匙也暂停使用。

这是一项极其无奈的事情，这意味着，一辆新能源车的实时导航、蓝牙钥匙、蓝牙电话、显示电量等基本功能都消失了。

事情发生后，一些车主甚至找不到客服回应。

直到10月13日，威马汽车公开回应，“目前威马车机系统已经恢复正常，给各位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！”

更糟糕的是，虽然威马汽车仍有售后服务，但多数车主迟迟等不到零配件到货。

一位车主在抖音分享了他的经历称，他手中有几辆威马汽车，目前仍在正常运行，只有一辆车，前段时间出了车祸，车机头都被撞烂了，送到售后，却被告知维修件缺货需要等待。

到了后期，车主拨打维修服务电话，甚至变成了“线路正忙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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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威马汽车多地门店已闭店。图片来自网络。

在买车之时，威马曾宣称“终身免费质保”，此时，车主才发现，原来不是车的终身，而是车企的终身。

一位业内人士向“南风窗”分析，新能源汽车的零部件只有燃油车的三分之一，较少的零件，让这些核心技术和配件大多掌握在主机厂手中，而不是4S店等经销商。因此，在车企出现问题后，购买零配件成为车主的难题。

这也意味着，在未来，类似一些“消失”的新能源品牌车主将面临一系列售后问题。

威马汽车曾是车主口中的性价比之王。

一些车主曾对比多款新能源车，最终选择了威马W6，原因是空间大，还有补贴。

虽然此后，威马汽车被诟病续航虚标、自燃、锁电等问题。也有少部分车主对威马表示惋惜。有一位驾驶威马EX5的网约车司机认为，威马质量不错，跑了26万公里，没有什么大的问题。也有车主表示，2021年买的威马，71000公里，没任何毛病，续航也没衰减。

出海找钱，还是跑路？

沈晖和贾跃亭，其实有点像。

遥想2017年，贾跃亭留下一句“下周回国”后，至今没有回来。他自称，远赴海外是为公司找钱。

据腾讯《棱镜》，贾跃亭在2017年回应，“债务纠纷会涉及到我，可能会对我产生限制出境和高消费的影响。一旦回国之后又来不了美国，FF的融资就没戏了，就垮了。”

沈晖也被曝出与家人身处海外。

10月18日下午，威马汽车侧面承认了沈晖正处于海外的事实。

威马汽车官方发文称，沈晖于1991年赴美留学，在欧美多地工作和居住多年，近期工作重心以海外事项为主，因此不存在公司创始人跑路海外的情况。

威马称，公司的重点包括售后服务、复工复产、出口业务、海外合作、国际融资以及引进战略投资人等事项，已取得一定进展，会寻找合适的时机对外公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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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沈晖9月微博透露其海外行踪。

换言之，沈晖出国，与贾跃亭一样，是为了找钱。

沈晖与贾跃亭另一个相似之处，是都曾吸纳了明星资本。

乐视就曾有王健林、马云、孙宏斌、柳传志、刘涛、黄健翔、郭敬明、黄晓明等商界、演艺界人士加入。

单是贾跃亭的法拉第未来（FF）共计公开进行了约 11 次融资，融资总额约为达 20 亿美金（约合人民币 146 亿）。可惜，FF至今还未量产。

据公开资料，威马汽车共进行了A至D轮12次融资，累计募资超410亿元人民币。不过，威马汽车在近期回应称，网络上传闻的威马融资400亿等信息均为不实信息，多数报道混淆了融资金额与债权以及债务金额。

最新一轮融资产生于2022年12月29日，为绵阳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的一笔战略融资。在2022年6月1日，威马披露了一笔约6亿美元的Pre-IPO融资，但并未披露投资机构名称。

而在更早前，威马吸纳了雅居乐、李嘉诚家族、何鸿燊家族、百度、腾讯投资、红杉中国、五矿资本等明星资方。

然而，一旦沈晖远走他乡，这些资方的资金，很可能也是打了水漂。

烧钱，等不来上市

既然曾收获巨量资金，沈晖到底是怎么把钱花掉的？

有传闻称，沈晖是造车新势力中工资最高的CEO。此前，曾有热搜“威马年亏82亿创始人年薪12亿”引发热议。据招股书显示，沈晖2021年12.6亿元薪酬中，薪金和花红约201万元，受限制股份/购股权开支约12.59亿元。

据每日经济新闻，受限制的股份为非现金性质，不是实际的现金支付，也有一些严格的履行条件和标准，并不一定能够实现兑付。只有企业上市之后，他才会有可能真正拿到这笔钱。

这也意味着，能否上市，对于沈晖而言至关重要。

为了上市，威马似乎使尽浑身解数。

2021年初，威马寻求以475亿元估值在科创板上市，但因科创属性不足，冲击科创板失败。

2022年6月1日，威马向香港联交所主板递交上市申请，第二次冲击IPO，当时估值约为70.4亿美元。港股上市失败后，威马又打起了借壳上市的念头。2023年1月12日，Apollo发布公告宣布对威马汽车达成战略并购，交易对价为20.23亿美元。

在威马员工看来，“管理层中几乎没有人想要去把威马做成一个百年品牌，所有的动作全部是为了IPO”。

为了生存，选择上市无可厚非，但如若一门生意只将生死押注于上市，发展也不会长远。

这也意味着，沈晖的心思大多放在上市、融资层面，却疏于团队管理，以至于威马步入团队内斗的境地。

公开信息显示，包括沈晖在内的6名联合创始人，均为传统车企出身，甚至都曾在吉利汽车任职。其中，威马的二号人物侯海靖出自吉利，主导了品牌与设计业务，被称“独揽大权”。

但侯海靖的风格也引发争议。有内部人士反映，侯海靖风格很传统，导致威马的产品没特点，无法形成差异化。

因侯海靖手握大权，导致威马团队想要改变轴距和后悬架等架构时，侯海靖团队回复“做不了”，便就此作罢。侯海靖团队还曾与威马前CTO闫枫团队做出不同的方案，甚至一度导致威马新款车上市后有出自两方团队的两款系统。不久后闫枫离任。

此类冲突，在威马还有不少。但鲜少看到沈晖站出来协调，这很难说不是一种失职。

威马花钱的另一个大头是建厂。这是一个具有双面性的事情，既可以拿到土地和产线，又可以借机吸纳更多资金建厂造车。

从2019年开始，威马汽车的温州、黄冈生产基地相继建成，有数据称，两个基地预计投入近270亿元。这也耗费了威马大量的资金。

虽然沈晖对自建工厂战略信心十足，称“有哪个最好的工厂会帮你代工产品”，但这似乎只是在喊口号。没有足够的销量支撑，再好的产线也只能沦为停工。值得注意的是，2020年7月，威马汽车在成都龙泉驿区拿了地块，至今仍未开工。

也难怪，2020年初，沈晖向王兴提出“威马成为造车新势力TOP3”的赌约时，王兴不予回应。

中小车企瑟瑟发抖

威马汽车是新势力中较早创立的车企，与“蔚小理”的创立时间相当。

据车企公开数据，威马汽车2019、2020、2021 年销量分别为 1.29 万、2.25 万、4.42 万辆，在2019年时，销量仅次于蔚来。2021年，威马汽车销量达到顶峰，为约4.4万辆，虽然相比蔚小理仍有差距，仍占据一定市场。

威马将目前的危机归结于外界，“因受疫情影响，资本市场不景气、原材料价格大幅波动及获取经营发展资金受挫等客观原因影响，威马陷入了经营困境”。

单从销量的原因看，在同行的猛烈冲击下，2022年，威马汽车销量急转直下。年累计销量仅为2.945万辆，月均销量不到2500辆，同比下滑约33%，跌出新势力销量排行榜前十。

重新审视威马汽车，只能说，它没有把心思全力放在产品上。

汽车行业知名分析师任万付在接受“新视界”采访时表示，威马目标主要定位在B端，且产品略显中庸，创新力度不足，加上质量问题被消费者诟病。

销量不足，加之亏损严重，诸如威马一类的新势力只能是昙花一现。

要知道，以新势力为主的新能源汽车如今大多是亏损销售。据威马汽车招股书显示，2019-2021年的净亏损分别达到41.45亿元，50.84亿元，82.06亿元，三年累计亏损174.35亿元。

在此之前，同样是新势力品牌的拜腾、爱驰、奇点等，全是含着金钥匙出生，如今已相继陨落。

活着的新势力，日子也过得紧巴巴。

国产新势力品牌有小鹏、蔚来、理想、AITO、零跑、哪吒、高合、集度、小米、爱驰、自游家、轻橙时代、天际、云度、前途等。

更多时候，由于销量参差不齐，许多主流汽车媒体只计算头部新势力的销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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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9月新能源新车销售榜单。图片来自汽车消费网。

今年3月的价格战之后，翻看二季度财报，比亚迪一枝独秀，新势力中，除理想出现盈利外，蔚来、小鹏、零跑、恒大汽车仍旧面临巨额亏损。

据汽车消费网，单是今年9月，新能源汽车销量分化严重，其中，月销售在千位数的车企也不在少数。

威马深陷困境，为尾部新势力们与购车者敲响了警钟。

诸如威马、爱驰等案例出现后，消费者选择用脚投票。一位购买了头部品牌新能源汽车的消费者对无冕财经坦言，选择这个品牌只因有传统车企作为母公司，会更安全些。

毕竟，如今的行情下，大多数消费者没有闲钱去买一个数万的一次性大玩具。